点军区民协 赵金财
20世纪50年代初,点军农村家庭有红白事或公益吉庆活动时,总离不了吹打乐或唱打乐的陪伴,可说吹打乐或唱打乐是应红白事而兴衰。
吹打乐
农村吹打乐是指吹打乐队仅每个队员手执一件乐器用嘴吹或用手敲打,绝不用口唱念。但是有两种情况:如娶亲途中用鼓、锣、钹三种打击乐器敲打“扭秧家业”既不吹也不唱。
但在结婚的男方当日聘请的吹打乐队,在迎接客人时,两个吹手端坐大门一侧各用一支专为迎亲迎客的长号呜呜咽咽地吹奏。当迎亲队伍临门时,边鼓、围鼓、马锣、大锣、勾锣、钹和两支唢呐(这八件组合俗称‘戏家业’,其中司边鼓的为指挥,俗称发签子的;司锣、钹的二人称上下手;司鼓和马锣的二人称掌板的,司勾锣的为填咔的配角,另二人司唢呐包吹)与长号同时鸣奏。开席前盈膀时亦如是。起屋上樑、做生祝寿、送子参军或是送亡者入山、除不用大号外,戏家业八件乐器配合演奏,现代被称之谓吹打乐。
元宵节吉庆活动中,戏家业吹打乐是重要角色,打击乐队起指挥、导引九子鞭、地花鼓、蚌壳、舞狮的动作节奏作用。此四项在表演时乐队只打不吹。而九子鞭、地花鼓为表演者边演边唱,每唱一段后由打击乐队打一短段如过门调式的家业后表演者接着表演,此种环境被称谓唱打乐。玩蚌壳则以敲打木鱼(边鼓),各配一名拉二胡、吹竹笛的相伴奏;舞狮也只用大抬鼓、大抬锣、钹重复伴奏一个短调。
元宵节中舞龙灯、玩采莲船的过程中,打击乐的应用略有不相同。
舞龙灯时,打击乐专门增加了一柄抬锣,是直径一米的锥台形大锣,锣中小圆台面是锣槌的打击面。另有一面大鼓,鼓高80厘米左右,双面鼓皮直径均为30厘米左右,做成仿槌形,鼓框中间安一吊环。大锣大鼓均由二人肩抬,主要是走在后面的人持槌敲打。每打三槌为一节奏,随着舞龙队形变化和节奏快慢地变化击打,在玩龙灯时大鼓大锣的打法完全一样。
舞龙灯和舞狮子时还有全套戏家业随行。在舞龙或舞狮时依照舞狮舞龙节奏的快慢敲打,但不吹唢呐,要遇转场或行稍远点的路时才吹。
唱打乐
农村唱打乐主要在三种场面体现。即打丧鼓、薅草、皮影戏和道士为亡人做斋。
打丧鼓的开场和收场需要打击乐配合,打鼓唱歌的可一人用两柄鼓槌打鼓,另一人唱,也可自打自唱。开场和收场时打击乐中的围鼓、铜锣、钹和马锣配合鼓师打击。
初夏时,农田尤其是大面积种植的苞谷田莺飞草长,需动员全部在家劳力突击薅草,否则草盖禾苗,导致苞谷减产。一般请四人打锣鼓,调动劳力精力集中在薅草劳动上。打锣鼓用四门打乐器,即:锣、鼓、钹、马锣。打锣鼓的师傅们打一阵唱一段或是薅草的男女对唱五句子。
皮影戏的唱打乐器主要是包锣、边鼓和嚓嚓,边唱念边打击乐器。
道士做斋的唱打乐器有五种八件,其中锣有苏锣、包锣、大锣;鼓有手鼓和边鼓;钹(嚓嚓)、木鱼、海螺,是在唱念经文时敲打。
点军农村的吹打乐和唱打乐中,除道士做法事唱打乐器消匿外其余打击乐器仍然存在,且吹打乐队和唱打乐班均逾百家,较好地传承了吹打法和唱打法。
消失的“苏家业”
20世纪50年代前,点军农村有过专业送葬和上坟的仪杖队,他们使用苏家业吹打伴随对逝去的亡者的祭礼。苏家业有12件,即边鼓、围鼓、大钹、小钹、叮噹两副、手铃一对、马锣一对、唢呐一对。仪杖队穿着统一服装,冠礼帽,着长袍,并按春夏秋冬四季以不同颜色和不同面料着装。仪杖队送葬时除一人用特制的背架背负边鼓和围鼓打头慢行外,碎步紧跟乐队指挥既发签子又敲围鼓,一人司一副大钹,一人司一副小钹,二人各司一副三角形钢叮噹,二人各司一支铜铃铛,二人各司一柄马锣,二人各司一支唢呐。
据仍健在的91岁高龄(1925年生)的联棚乡联棚村退休的杨本高老师讲述:“我的二姑妈嫁在桥边刘家嘴,1935年二姑妈的婆佬妈去世后,我们杨家棚请一班苏家业送葬,从刘家嘴陈家祠堂过河到桥边老街,一路上我们请的这班苏家业12个人,由杨家棚杨少华的爹杨本发背边鼓和围鼓,紧跟的是我的二爹杨培全打鼓发签子,打大钹的是杨五爷,打小钹的是柱二爷,敲叮噹的两人,揺手铃的两人,打马锣的是我的三爹杨培直和五爷的大儿子杨培早,后面是两个吹唢呐的”。送葬队伍从桥边老街送到响铃口沿途上十里路的两边,有很多当地的和过路的人,驻足观看。打大钹的“呛—呛—呛”,敲叮噹的“叮噹叮噹”,两个打马锣的交替将马锣丢的超过街边的屋檐,只听接连不断地“嘘—嘘—嘘—嘘”,直到响铃口对河韩家坝后山上安葬,从没把马锣掉落过地上,整个仪杖队风风光光。
20世纪50年代后期,农村各家各户将铜质器具捐献给国家,送葬仪杖队解散,苏家业消失了。
2016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