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徐荣耀爷爷的“一把手”故事

2017-06-21 17:11  责任编辑:wangdaoyuan

  宜昌市一中张谭坦

  第一次见到徐荣耀爷爷我才十岁,当时我在宜都市杨守敬小学就读四年级,一个晴朗的上午,班主任李老师递给我《“一把手”传奇》的打印稿,让我尽快将其背诵下来,并告诉我说是为了迎接第二届中国故事节少儿红色故事会,宜都市作为“中国民间故事之乡”,将选拔一名小故事家去参加全国的比赛,参赛选手统一讲《“一把手”传奇》这一个故事。因为我积极活跃于学校的演讲比赛、朗诵比赛中,也经常担任文艺活动的主持人。所以,学校决定让我和一位六年级的学长参加初赛选拔。年仅十岁的我真可谓“茅草尖才出土,奶腥气还未干”,稚气未脱,声音尖细。但那时的我毫无相形见绌的尴尬之感,正如十六岁的晏三娃面对“大胡子”的盛气凌人仍踌躇满志一般,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力劲与信心,演讲了这个故事。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幸运地被徐爷爷相中。

  徐爷爷热情地邀请我去他家作客,我也由此第一次面对这位妙语连珠的故事大王,他炯炯有神的眼眸,如两汪深潭,谈兴正浓时,会有两尾鱼儿从中跃出,鳞光闪闪。在徐爷爷家窄小的书房中,一对素昧平生的老小,只因一个故事相聚一起,乐乐陶陶,共同徜徉于松木坪的山林田丘间,不能自拔。

  2009年11月,我随徐爷爷和李奶奶前往重庆参加全国少儿红色故事会。在重庆,我见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小故事家,他们大多与我年龄相仿,个个多才多艺,还会说相声,讲评书。被红色故事滋润的他们活泼大方,眉宇间有一股异于常人的英气。而我则怯生生的不敢和踌躇满志的他们打招呼,孑立一旁,跼蹐不安。在彩排中,他们的表演更令我自愧弗如。他们讲故事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如斫轮老手一般运斤成风,挥洒自如。有的选手甚至准备有配合故事情节发展的幻灯片,赏心悦目。相比之下,我的表演越发显得笨拙和苍白无力。“他们没你讲得好!”徐爷爷鼓励我道。

  比赛开始了,我身穿威风凛凛的小红军服,无比紧张踏着庄严的军步走上舞台,心中竟充斥着类似于上刑场的莫名情绪。晦暗的会场中强烈的聚光灯如支支利箭刺得我睁不开眼,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舞台与我,还有《“一把手”传奇》,我就是众星围绕的中心。在短暂的空白之后,我忘却了台下的评委与观众,陷进了自我的表演中,忘却了翘首以盼的徐爷爷以及其它的一切,此时目光所及之处全都属于我。我如举杯豪饮的狂客,纵横捭阖,挥斥方遒,乘兴而来,尽兴而返,直到掌声雷动我才如梦初醒。但这种兴奋在我下台后很快像烟花一般绚烂刹那之后凋零剥落,留下黑暗潮湿和寒冷消隐无踪,其他小故事家们更生动的讲述令我忧心忡忡,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虽然身处氍毹之上,但他们的目光却似乎能贯穿镁光的障壁,直击我的灵魂。

  最后,我获得了铜奖,当时感到非常沮丧,并流下了难过的泪水。见我这个样子,徐爷爷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所有的比赛只是一种形式,我们不是为了得奖,为了名利才讲故事的。你讲得很好,真得很好!再说,你是代表我们湖北参赛的,为什么我不选宜昌的孩子、武汉的孩子呢?因为我们宜都是中国民间故事之乡,这方水土所养育的人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讲故事的魂!”听了这番话,我虽然止住了抽噎,但心中还的一簇微弱的火苗仍在执拗地摇曳。

  在返程途中,我心思重重的看向窗外,夕阳正在陷落,徒留万丈余晖刺破单薄的天空,浮云斜织出一大张灰扑扑的蛛网,似乎要去慌乱地填补渗血的伤口。公路外,平野与山脉似泥塑木雕般岿然不动,默默注视着平缓的江水静静逝去,带走多少岁月,安详得如同骸骨一般。——不?不!远处的山峦间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像是一个问号,又像是一个惊叹号。一个声音在呐喊,土地是有生命的!她像我们一样,有自己的脉搏与呼吸。“这方水土养育的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讲故事的魂!”徐爷爷的声音再度在我耳畔响起。是啊!故事就是土地的魂!

  土地,她每天咀嚼着纯朴的生活,吐出轻盈的炊烟,繁衍故事,酝酿传奇。宜都故事,她再现了劳动人民田间地头、绿荫树下、茅舍火塘、茶余饭后、说家论乡、谈古论今的文化源泉,更重要的是,她促进了人们孕育梦想、追求美好。贺炳炎将军正是宜都的土地上诞生的一朵奇葩,是宜都人的骄傲,更是宜都魂的传承与发扬者,宜都人梦想的守护者。而作为讲述他故事的人,就是要使将军可贵的精神品质得以源远流长,使更多的宜都儿女们克绍箕裘,心怀梦想与激情,去共同建设我们更美好的明天!而我作为一名讲述者,不是群星围绕的中心,只是一颗星,同其他的星一起,去照耀土地,拥抱土地上的灵魂!

  我想,我知道我是为什么而讲了!我现在仍然在讲《“一把手”传奇》,不是在舞台上,不是在聚光灯下,而是在日常生活中,以最真诚的口吻讲述着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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